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們/男人 Men 2022

 


不是你的錯。


 

電影相關

  2014年《人造意識》、2018年《滅絕》導演Alex Garland所執導。故事描述丈夫過世之後,主角哈珀到英國鄉下打算療傷,然而樹林中潛藏的邪惡,卻引誘出了她心中的恐懼,甚至變化為具體的噩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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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影心得(劇透)

  從《滅絕》開始導演似乎就「很想要拍自己想拍的」,在劇情上並不在意觀眾到底喜歡或了解與否,換句話說就是所謂的個人風格極為強烈。但如果要拿來比較,我比較喜歡《們》多過於《滅絕》,包含故事涵義的表達程度,以及性別組成的自由度,我覺得《滅絕》是比較模糊以及僵化的。然而觀看《們》之前,建議先將個人的道德觀完全拋棄,否則你很快就會為這部電影打上負分,那就錯過了許多可以思考的機會。

  電影從開頭的歌曲其實就已經表明了整個故事,結尾時會再播放一次,從兩次感受有所差異,就知道這部作品在情緒上的操作是相當好的。也如同《滅絕》一般善用許多鏡頭與後製技巧,比如光線顏色代表時空轉變、利用鏡頭遠景與特寫將觀眾帶進某種感受、女主角散步時蓊鬱的森林色彩等等。

  直到第一次在奇怪的回聲隧道遇到陌生男子開始,整個故事就開始走向女主角恐懼的深處,許多驚悚感搭上配樂讓人想起2013年的《肌膚之侵》。同時插敘丈夫自殺前後所發生的事情,比如兩人早已不合而分居,或是顯示出許多暴力跡象與控制欲。在偏遠的小鎮經過一段時間後,女主角漸漸發現鎮上的男性似乎對她都不太友善,除了奇怪的裸男之外,警察、牧師、教堂男孩甚至後來的房東都開始顯露出一些邪惡的行為,有些恐怖場景讓人想到2016年的《鬼關燈》。

  整個電影在感情的處理上是相當細膩的,要留意許多言語與鏡頭上的暗示,比如丈夫的言語與死亡發生當下的眼神,深深地影響了女主角後續的心理發展,其中一段牧師提到「陰魂不散」 的原文是"haunted",會覺得這樣的翻譯相對粗糙,這代表的是女主角縈繞心中、揮之不去的惡夢,但又告訴我們那不是單純的愧疚感,帶有許多的不確定,但這樣的焦慮在故事早期尚未發展出來。

  直到最後高潮處可以說是一氣呵成,再次展現了《滅絕》中肉體恐怖"Body Horror"的惡意與血腥,你也才發現鎮上大部分的男性都是女主角心中所害怕的「男性模樣」,讓人想起2020年小品《殺戮輪迴》兇手面貌的更迭,但《們》當然精緻許多,你會發現她害怕的對象都是剛開始「為她好」,但後來漸漸展現出控制欲或某種惡意,職業上的設定也是細節之一。除了女性意識的抬頭之外,還展現了對於創傷跡象的細節,比如2018小品《惡夢布偶》,會發現前面的所有鋪陳,都是為了能在最後的場面揭露真相。裸男一層又一層地蛻變成其他男人的面貌,如同直搗心底最深處,最後成為死去丈夫的面貌,而有了最後的對話。另外,我一直覺得女主角心底最擔憂的有可能是懷孕這件事,不過電影在表達上相當隱晦,比如說禁果、牧師行為或是怪物面貌的蛻變方式等等。

  《們》是一部相當優秀的心理驚悚加上肉體恐怖電影,無論在技術或情感面完整度都頗高,氛圍營造十分優良,展現了女性意識、個人生命哲學與心理創傷這些議題,即使我對許多細節仍不是特別了解,例如提到一些特定神話人物如奧德修斯(尤利西斯)或亞格曼儂(阿加曼儂),讓人想起2019年《燈塔》這種門檻比較高的恐怖片,但整個大意並不會看不懂,且在有許多其他作品的影子下,還保有導演的強烈個人風格,真心令人佩服。唯一遺憾的大概是女主角與丈夫的相處脈絡不足,以至於最高潮那些關於愛的對話有點草率。但能夠從一個不只是內疚的複雜心境走出,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身為觀眾只會想要輕輕告訴她「不是你的錯」。

★★★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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